【她說:我詛咒自己很久了,能走到這裡,簡直像是一個奇蹟】
珊珊一開口就說:「我已經很久不敢去學校了。人太多,我會喘不過氣來。我很在乎別人對我的看法……我想要不在乎,但我真的做不到。」
她開始逃避去學校,明明心裡很在乎學校的課業與人際關係,但只要一想到要面對同學、老師、人群,她就覺得呼吸困難。
這個學期課業壓力本就繁重,七月中又有一場國考,身體早就撐不住,卻又沒辦法真正放下。
考試沒過,她怪自己,責備自己,腦袋裡不斷響起那個熟悉的聲音:「你不夠好,你又失敗了。」
即使她去上靜坐課,試著安靜下來,試著不去管這些聲音,但那種沉重,仍然壓著她快要崩潰。
每天醒來,她第一個念頭是:「我沒考上,我不能太快樂。」
不是因為事情真的有那麼嚴重,而是她心裡的某個地方,從來就沒有學會溫柔對待自己。
她從小就怕別人瞧不起她。
身邊遇過太多勢利的人,那些「你有什麼成就、你的收入有多少」才決定你值不值得被尊重的經驗,一直在她心裡留下傷痕。
她試著求證安全感。珊珊曾經跟比較要好的同學詢問:「我這次考試沒過,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糟?」同學說不會。但她還是忍不住想,真想一個一個同學地問清楚,也許要到所有同學都說不會,她才會稍微安心。她需要朋友的回應,需要安全感。因為從小,她就習慣活在被評價的世界裡。
她的父母,很在意別人的眼光。
她的媽媽,是那種會一直挑錯的人,總是可以找到你哪裡還不夠好。姊姊最近也崩潰過。珊珊說:「其實我覺得我姊已經很好了,可是媽媽還是雞蛋裡挑骨頭。」
她說,當別人肯定她,她會開心,但那種快樂不是自由的,是被捆住的。
只有在「完成某件事」、「夠努力」、「有成果」的時候,她才覺得自己可以暫時不被批評。
如果沒有外界的肯定,她就靠壓抑自己、逼迫自己、虐待自己,達到某種成就時,才能取得那一點點喘息的空間。
珊珊說:「我想要不在乎別人的眼光,但我真的很害怕,怕被看不起、怕被欺負。」
這不是一個單純的低潮,而是一種深深植入的「活著好像一直要被批評」的狀態。
在那裡,快樂不是自然發生的,是要經過層層關卡才能換來的短暫片刻。
但這些聲音,從來都不只是她自己的。
珊珊說,那個讓她覺得「不夠好」、「一世人剪角」的聲音,是阿嬤的聲音。
珊珊從小和阿嬤住在一起。阿嬤在年老時,常說:「我老了沒用,活著只是拖累你們。」珊珊從小由阿嬤帶大,在她生病時,阿嬤甚至跪在祖先牌位前,說:「是我做不好,才害小孩生病。」阿嬤對珊珊的那份心意,讓她對阿嬤感到愧疚。她也在想:「都是我的錯,才讓阿嬤這麼痛苦」。
這是她們家族的故事,一條代代延續的痛苦血線。
她的媽媽,是那種怎麼努力都永遠不夠的女人。
珊珊說:「媽媽總是能找到一個缺點,讓你覺得自己一文不值。」
她的外婆,最近病倒了,即使如此,仍捨不得給自己用好一點的東西。
珊珊說:「外婆活得很卑微,好像一輩子都在說對不起。」
這整條家族女性的脈絡,好像都繼承著一種深層的羞愧、不值得,和對自己的強烈自責。當她說出「我不值得被幫助」時,那句話不只是一個信念,而是整個家族系統裡深藏的創傷,那是她們家族女性的歷史。
我們開始進入 TAT 的過程。
她雙手放在胸口,呼吸困難地說:「我覺得我是一個有問題的人,是一個很奇怪的人。以後也不會幸福。我很討厭自己。我也很討厭這個人生。我真的……很想死。」
她閉上眼睛,與內在那個痛苦的自己對話。
珊珊說:「雖然我很早就想死,但我還是努力活到了現在。」
這是一場細膩又誠實的面對。痛苦,卻也深深地真實。
而就在某個靜默的時刻,珊珊突然說:「我感覺到阿嬤跟我說:『人生短短,快樂就好,很多事情不要太放在心上。』」
那一刻,整個空間安靜了下來。
像是有什麼被鬆開了,慢慢地落地。
她流著眼淚,卻也笑了。
她曾經無比自責,自己在阿嬤生病時,沒能照顧好她。
但此刻,她重新感受到,原來阿嬤從未責怪過她,阿嬤一直都很愛她。
那些壓在心頭、卡在喉嚨、緊縮在胸口的石頭,終於可以慢慢放下了。
她說,從小她一直以為自己是「來贖罪的」,是「帶著問題出生的」。
但現在,她開始懂了:「也許她的靈魂選擇這條路,不是為了受苦,而是為了學會『愛自己、珍惜自己』」。
她看見真實的自我,發現她不再只是那個焦慮、害怕、連一個人吃午餐都會覺得丟臉的小女孩。她開始成為一個,願意回頭擁抱自己、也擁抱整個家族痛苦的靈魂。
她輕聲說:「我詛咒自己很久了,我走到這裡,簡直像是一個奇蹟。」
🌸 TAT 就像一場重生的旅程,讓你一步步穿越恐懼與否定,最終走回那個值得被愛、被祝福的自己。我們看見創傷,不是為了揭開傷口,而是為了終止複製。
她的故事,也許是很多人的故事。她的轉化,是她送給自己,最深、最溫柔的禮物。
願她,也願所有仍背負著家族記憶與傷痛的人,有一天能選擇:「我接受幸福。我的內心是平靜、喜悅、滿足。」
#TAT療癒之路
#我們終將不再詛咒自己
#從羞愧到慈悲
#走到這裡就是奇蹟
#我們都值得被溫柔擁抱
